“新年好,新年到。贴春联,放鞭炮;穿新衣,戴新帽;迎喜神,接财福;舞龙灯,踩高跷,;大人小孩乐淘淘。”
大过年的,总是想起儿时的快乐,那种快乐纯净如水,明朗如日,不加修饰。
(1)贴春联的“爸爸们”
过年的快乐从大年三十吃过早饭,爸爸贴对联时开始。
随着女人们的吆喝,叼着烟的男人们纷纷出了门,小盆、小凳子、大笤帚、红对联。一排一溜儿,排房里贴对联的男人们一样地踩着凳子叼着烟。
“你们为什么都叼着烟?”我很高兴地、愚蠢地问,就像问:“我们为什么吃饭?”一样多余。爸爸看一眼端着浆糊盆的我,叼着烟的嘴咧且着大声说:“高兴呀。”贴对联的仪式从放鞭炮开始,这是每家男孩子的特权。
“啪啦啪啦”的硝烟带着大年深处的味道,响亮但却很短暂。我想,等我大了赚到钱,要买一大溜长长的鞭炮,从排房这头到那头排起,让弟弟们放个够,更多的快乐就会像喷泉一样地多多地喷发。
鞭炮声让正在贴春联的爸爸们的声音提高了八度,爸爸们互相打趣,说看看谁家的对联贴的又快,又牢。然后,我会大声叫妈妈看对联:“妈妈贴好了,咱家第一名。”围着围裙披头散发的妈妈会出来瞄瞄:“你爸爸鬼画符呢,也会第一个风刮跑。”
爸爸会很认真的辩解:“对联可不能贴的太牢:风奶奶收不走,福爷爷就不会来!”我就跟在爸爸屁股后头刨根问底:“真的吗?”
爸爸笑而不答,妈妈会说:“蒸(真)个馒头!”
那时的大人和那些忌讳一样很神秘。
(2)穿新衣,妈妈唠叨着忌讳
放炮过后是穿新衣服。这是我最激动按捺不住的时候,虽然新衣服不过是些小花布大洋布,而且妈妈的手艺绝不会好到哪里。但那时只是为着新衣服,那衣服在身上,不管是裹着还是包着还是鼓着,好像并没有要自己有多好看,向别人臭美的只是身上的新衣服。
穿衣服的时候,妈妈会庄重无比地宣布大年初一的忌讳:不准哭,不准流泪,不准愁眉苦脸,不准打架不准吵嘴,不准说不吉利的语言,不准打盘子摔碗子……
初一早上和红糖水采甜头儿的时候,要大声说:好甜,真甜,但不能说甜死啦。过年绝不能和死沾边。
这时不吉利的字眼妈妈是不会出口的,那是过年前就一遍一遍的让孩子们牢记的。
妈妈说:忌讳几天,好过一年。
我知道还有许多忌讳是大人的:比如大年三十捏饺子,不准一圈圈放满圈起,会关闭财门。大年初一不扫地,初二不洗衣,初三要忌嘴(说吉利话),初四不出门,初五不捏针……
吉祥的字儿儿并并不难,在各家对联上就可以看到:
万事如意,心想事成,喜气洋洋,吉庆有余,财喜两旺,福寿安康,瑞雪迎春,龙凤呈祥……
但那些被压抑着的不吉祥的字眼,也在脑海里翻滚着,于是我很紧张地小心着唯恐那些小恶魔甩脱链子跑出来。
妈妈不吉祥的言语早在大年三十前就说够了:过年有什么好?被子一堆,衣服一堆,破鞋破袜子一堆,又拆、又洗、又擦、又做,没完没了……妈妈的口头话:累死个人,累死个人!
当妈妈叨叨不停时,我就会揭妈妈的短,爸爸就来替妈妈圆场:你妈妈那是词旧,就因为辞旧了才要迎新嘛。
小孩子的快乐原来就是简单且饱满:穿新衣服快乐;吃好吃的快乐;放鞭炮快乐;
妈妈的那些神秘的忌讳让小孩子的快乐变得猎奇而刺激,就像是有些长着红绿毛的小魔鬼,会躲在家里的那个旮旯,不时会出来吓唬人一下,而且这些都是爱装蒜的大人捣的鬼。
(3)懂得快乐才会真快乐
等自己大了,成了父母的年龄,才知道,那许多的忌讳,是父母自己不懂因果,愚痴迷信。
忌口说吉祥心存善念,这是好事,没有毛病。但那并非一朝一夕之事,积善之家,必有馀庆;积不善之家,必有馀殃。这种因果是并非一日之善可以种下。这需要长久的道德修养。
有人说年龄大了,过年就不快乐了,没意思。其实,是你自己不懂得快乐,老大不小的你,真要像孩子一样要求简单的快乐,是不可得的,因为我们不再天真了。
天真是快乐,宁静和通达也是快乐。在那宁静中体味生命的活力,在通达中成就自己的德行。
学佛后知道生命的最终快乐在于深层次的宁静中。我们虽然不能像世外修道,在高山流水中参悟生命的真谛而禅修得道,但我们可以让自己于这繁华闹世中宁静片刻,体悟一下那个安静下来的自己是个什么都滋味。
您会突然发现,快乐流水般的涌进来,越宁静体味越深。也有说知足者常乐。其实,不知足那颗心怎能宁静?
我们有幸生在繁华的盛世,不缺吃不缺喝,物质繁华。往往缺失的是人的自信,缺失的是正确的生命认知。让自己成了永不满足的欲坑永远痛苦。
今天是除夕了,超市里的年景已经爆棚,各色精致的吉祥物,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头顶上摇荡,那熟透了的中国红,把整个空气都涂成了红色。不说别的,只说吃的,只有你想不到的,没有超市买不到的,堆天堆地,琳琅满目。
啊,现在的人,真幸福,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?停下脚步,让自己宁静下来您会感到快乐满满,幸福满满。
文/问心